農村新報訊 記者徐思弘
皮膚黝黑,笑容憨厚的陳正才是潛江一位普普通通的基層農技工作者,過去一年,在他的人生中畫出了濃墨重彩的一筆。他受國家農業部委派,前往位于西非的塞拉利昂,執行由聯合國糧農組織牽頭的“南南合作”項目,進行農業援助。
在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,面對艱苦的自然條件,他如何克服困難完成使命?一年來,記者通過網絡與遠在非洲的他聯絡溝通,了解到他這一年的心路歷程。
從現代“穿越”到50年前
2012年2月,當陳正才乘機抵達塞拉利昂首都,眼前的景象讓他震撼了:一排鐵皮平房映入眼簾,房頂上用木牌豎著“國際機場”的字樣。難道這就是人稱“小巴黎”的塞國最大都市?
來到工作地卡巴拉市,缺水缺電、網絡不穩,連電視都沒有,只能用煤油爐子做飯。他感覺一下子從現代都市 “穿越”到了上世紀中期的農村。出國的激動和興奮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。
非洲農村與電影里的原始部落一樣,許多村莊沒有一座樓房,沒有一條像樣的路,大部分是鐵皮蓋頂的土坯房,條件好的也就是磚墻或石頭壘砌的;條件差的用棕櫚樹葉蓋個蒙古包就算是房子。家家門前都有芒果樹,樹下便是三塊大石頭壘起燒火做飯的灶;更恐怖的是用水困難,雨季喝雨水,旱季喝溝水……
面對難以想象的困鏡,陳正才迅速調整心態,投入工作。他常常自我激勵:“這樣的環境更能磨練我的意志?!?/p>
“手把手”教非洲農民種田
聽說中國一畝地能產500公斤稻谷,當地農民怎么也不相信。當地人不用農藥和肥料,管理粗放,完全望天收,一畝稻谷產量往往只有150公斤。
如何教非洲農民科學種田,讓稻田增產?陳正才每天都要挖空心思,利用非常有限的條件“地盡其利,物盡其用”:
農民沒有使用農藥的習慣,就用石灰粉處理苗床;沒有薄膜,就鋪一層稻草替代,以防雨水淋;沒有肥料,便將田間和田埂上雜草剁碎,整在地里;精細整地,土地細碎,確保移栽秧苗后發根快,返青早,長勢旺……
經過現場的指導和講解,當地農民一邊聽“天書”,一邊驚嘆:“怪不得你們中國水稻產量那么高,原來種地有這么多學問??!”
付出就會有回報,去年,當地種田能手加羅家的水稻比往年增收了三成。聽到這個消息,中國專家都感到無比欣慰!
中國專家義務“出診”給稻田看病更是常事。去年,農民阿布家的秧苗老葉發黃,幾畝水稻眼看保不住了。中國專家拿出自己種菜的肥料,手把手教他將尿素兌水在葉面噴施,不出幾天,苗田就正常了。直到現在,農民阿布見到陳正才,都會翹起大拇指不停地說:“中國人OK!”
雷打不動的農民“雙休日”
為了更好地了解非洲的三農,陳正才有空就下到農田,直接與農民、村干部交談。
塞國一年只有兩季:雨季(5月~11月)和旱季(11月~次年4月)。每年只有雨季幾個月能種些莊稼。
惡劣的自然條件讓當地農業十分落后,然而,更要命的是農民思想上的落伍。
“非洲農民純樸,但惰性思想很嚴重?!标愓耪f,他們雙休必須休息,雷打不動。莊稼活再忙也要等過完雙休日。平日里,一部分人總想著依靠國際社會來援助。
由于貧困,多數農民食不裹腹,衣不避體,但他們幾乎沒有什么理想和追求,大部分帶著“和尚撞鐘混日子”的想法。
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有宗教信仰,寧可不吃飯,每天都要進行禱告,有的每天要禱告幾次。
所幸的是,那里特殊的氣候蘊育了品種豐富的水果,哺育著嚴重缺糧的非洲人民,餓了他們就拿水果充饑。
讓人“大跌眼鏡”的風土人情
時間一久,陳正才發現當地許多有趣的風俗,讓人驚嘆“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”。
“一夫多妻制”在非洲國家很普遍,有的地方,娶妻越多,表示越富有,地位越顯赫。一個男人有幾個老婆很尋常。一次,陳正才問一個叫馬卡的學生,家里有多少人,他一時回答不上來,搬手指數了一會說大概十七八個,因為他父親有四個老婆,每個老婆都有單獨的房子,各自做飯和照料自己的孩子,按值日表,輪到誰就該誰和丈夫一起住。
“左手如廁,右手抓飯”、“頭頂萬物”算當地最讓人啼笑皆非的風俗。
走進非洲家庭,就能看到一家人圍著一大鍋飯,人手一碟子,用右手抓米飯往嘴里送;而當地人如廁也是有手,他們上廁所不用衛生紙,只習慣用水洗,如廁時提一小壺水,方便后右手倒水,左手沖洗。
自從知道了這個風俗,陳正才與人打招呼,只敢碰拳 (當地打招呼的方式之一),再不敢握手了。
在塞國,人們搬運東西時最司空見慣的方法是拿頭頂。馬路上,不論男女老幼,只要攜帶東西,沒有肩挑手提的,全都頂在頭上,真是頭頂萬物!
街上的小商小販叫賣時,無一例外都是頭頂一個大籃框,裝著芒果、香蕉等水果,旱菜、苕葉等蔬菜,也有日常小商品,我們習慣稱之為“頭頂上的小市場”。
居民打水的景象煞是壯觀:有頭頂大膠盆的小姑娘,有頭頂碩大水桶的小伙子,有背著娃娃頭頂水盆的婦女,還有頭頂一小碗水的三歲小孩……